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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庆岳:天际线与惠特曼现代城市发展片段表征

admin 2012-08-30 来源:景观中国网
现代城市在工业革命后正式兴起,并迅速蔚为所谓“现代性”的指标地位,而且仔细看,这股由欧陆,美国,日本,逐步蔓延向其它第三世界的城市潮,又似乎以着绮丽多变的建筑天际线,作为相互较劲的检验尺。

  现代城市在工业革命后正式兴起,并迅速蔚为所谓“现代性”的指标地位,而且仔细看,这股由欧陆,美国,日本,逐步蔓延向其它第三世界的城市潮,又似乎以着绮丽多变的建筑天际线,作为相互较劲的检验尺。

  大抵而言,人类的传统聚落与城镇,并不会蓄意标榜单一建筑的突出个性,而把这样可作为地标性建筑的位置,保留给代表权力的政治建筑(宫殿,官府等)与宗教建筑(庙宇,宝塔与教堂等),彼此间阶级分明,难以相互僭越,也因此,传统的城市里,只能见到零星起落的地标性权力建筑,而无蔓延连续,高低起落的所谓城市天际线。

  到了启蒙运动所引发的双元革命后(工业革命与法国大革命),城市与建筑间的权力关系,才有了真正巨大的改变,首先,工业革命促成全球化商业(以及以资本为据的新权力)的兴盛与发展,并藉由城乡关系的逆转与大量人口的移居,以及同步发展的民权运动,将政治与宗教建筑的过往地标位置,做了彻底的挑战与颠覆。

  巴黎铁塔标记工业科技威名

  譬如1889年于巴黎的世界博览会,所特别建造的艾菲尔铁塔,就是典型的例证。这座高300余公尺,当时世界最高的建筑,以工业科技与理性的威名,成为众人仰望巴黎天空的新地标,不但宣告也说明商业/资本(世界博览会的象征意义)的即将兴起与不可档,也暗示着政治/宗教的双元权力,过往独霸地位的某种终结。

  然而,真正的现代城市天际线的完整展现,应该是二十世纪的纽约曼哈顿了,这也是最彻底将资本权力以城市作为符码,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典范。其中,分别于1930及1931年落成的克莱斯勒大厦与帝国大厦,正式将世界最高地标的建筑,由欧陆转移到了美国,宣告着世界权力版图的重新定位。自此,超高建筑所连结城市天际线的壮阔与否,几乎就是权力有无的明证与暗谕,也成了尔后全球竞逐最高建筑时的隐性召唤与奖赏。

  若是说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间,是世界权力由欧陆向美国移动的转捩点,那么二十一世纪初,东亚政经势力的崛起与启始,可能是预告着另一次权力版图的再移动与分割吧!

  东亚崛起高楼拔地而起

  因为,若从城市天际线究竟辉煌与否的角度,来作为权力移动检验点的话,东京,香港与上海这三个东亚商业都市,应可算是全世界过往二十年来最夺目的表演者了。然而,相对于香港/中环与上海/浦东建筑群的视觉璀璨程度,东京则似乎有些若显若隐,难于单一与完整作捕捉,这固然说明着日本政经地位的某种起落不定,但更与世人此刻对城市天际线的想像,多半依旧以隔水相望的曼哈顿天际线为依据有关系。

  是的,矗立于二十世纪的曼哈顿天际线,就是现代城市在膜拜与模仿的那个神祇!这是一种以商业/资本的高密度堆集,以理性与效率为尚,以优胜劣败作生存准则,更是以竞争为动机/城市进化论的巨大实验场。

  同时,这也是城市用来炫示资本高度集中的表征,是局部现象的自我彰显与宣示,有如节庆,烟花与冰山一角,并非城市真正的全貌。

  东京相对于香港与上海,有着似乎更为多元,多中心(非单一中心)的个性,没有极为明确的所谓城中心(市区)。因之,也没有那么类同香港与上海意图以曼哈顿为本的模仿性格,再加以又缺乏可以隔水相望的眺看角度与距离,自然难以赋予其在天际线视觉上的完整性与戏剧感(也因此,东京无法让人明确地去描绘出具体的天际线)。

  所以,我们或可列出塑造城市天际线的必要关键句:商业/资本的高度集中,单一/密集城市中心的彰显与营造,可眺看/展现城市天际线的角度与距离。

  信义计画区画虎未成

  若依此再看北京与台北,似乎也比较清朗些了。二者虽然大不同,但相对于香港与上海,北京与台北的商业/资本集中度似乎相对仍不足,也没有如中环及浦东般的单一中心的成功塑造(台北有画虎仍未成的信义计画区),同时又缺乏可用来眺看天际线美景的浦西与九龙,自然无从作出动人表演。

  过去百余年,城市天际线固然成功地作为城市竞争的某种表征,然而其意义与价值,大约也到了可以再省视的时候了。艾菲尔铁塔的现身,标举出科技理性挂帅的商业资本,将以新权力的姿态横扫全球,而曼哈顿连绵夺目的城市天际线,则暗示着现代城市的某种新乌托邦与救赎可能。只是,这样新权力的现身与乌托邦预言,主要建构在对工业革命/理性科技价值的回应,也隐约依循“进化论”的物竞天择思维而行,其核心思考里,有着严重对“人”的忽视与践踏也就是说,商业资本与理性科技,固然促成了经济的高度发展,却也不觉地逐步将人“物化”,剥夺了“人所以为人”的基本尊严;而竞相高耸入云霄的城市,不断着力在城市外显的华丽与炫目,让居住其间的“人”,只能感觉得个体因之地被渺小与忽略化,也同时拉大了“人”与建筑/城市间的亲密连结。
    与其无止尽地对城市的天际线作歌颂,或许也可以思考一下,现代城市里的“人际线”与“地际线”,是否有存在的可能与意义吧!这是思考城市“人与人“及”人与土地“,如何能以非视觉性(隐性)线条作连结的反思,也是对于所谓现代性表征的双元革命,另一核心”法国大革命“中,关于天赋人权与人本价值的认真再思索(譬如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

  打造天际线回归人本质

  北京与台北,虽然还不具有如浦东及中环般的引人建筑天际线,或许也焉知非福。因为城市若不被假象的权力彰显与炫耀目的过度掌控,以人作为本体思考的人文价值,就更有机会滋生发展,而这其实也可能是北京与台北,目前相对于其他邻近城市,依旧更具有优势的价值所在。
    埃菲尔铁塔落成后3年,美国诗人惠特曼离世,他亲眼目睹了现代城市在十九世纪的巨大转变,虽然心中有着疑虑与忧心,惠特曼依旧以着他激扬的声音与宽大包容的爱,拥抱着不明的未来譬如他写着:?你敢么,现在,啊─灵魂/随我走向未知的领域,/那儿无有踏足之地,无有遵循的轨迹/那儿没有地图,没有向导,/没有声响,也没有人类之手的接触,/没有青春的容颜,没有嘴唇,没有眼睛,在那地方。

  现代城市的路途依旧漫漫,天际线只是其中片段的表征,因此,不管爱之恨之,或都当如惠特曼般,以宽阔的胸襟与爱,热烈投身并继续寄予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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