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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盖里的城市诗篇

admin 2003-06-26 来源:景观中国网
[center][img]/upload/news/2003626125510788.jpg[/img][/center] 作为城市诗篇的建筑,能够将城市中疾走的人群从庸碌的时间中暂时解救片刻,或者仅
[center][img]http://www.landscape.cn/upload/news/2003626125510788.jpg[/img][/center] 作为城市诗篇的建筑,能够将城市中疾走的人群从庸碌的时间中暂时解救片刻,或者仅仅是让我们深呼吸一次,在云淡风清中悦目而赏心,然后幻想夕阳和雨。那些能够将建筑真正作为城市诗篇而书写歌咏的建筑师,在这个时代比真正的诗人还要稀少,一座城市遭遇他们、发现他们、并邀请他们为自己留下吉光片羽,需要的是难得的福缘 被城市吸纳、聚集并沉淀收藏起来的财富如何呈现于城市的妆奁?以及城市如何擢离生存的沼泽而成为生活的奇迹?从古至今都是匮乏标准答案的问题。天下名城中,罕无堪称“镇城之宝”的伟大建筑,这些城市的殊胜,拓广城市的胸襟,超拔城市的理想,刻度城市的品位,并彰显城市的雄心。它们是城市的巅顶闪闪发光的部分,是我们热爱一所城市的理由,以及我们把某座城市定义为“家园”的决心。它们,是夹在城市使用说明书中的零散诗篇。 从未明源头的某一天起,人类的城市营造越来越精于说明而拙于表达,越来越不会书写城市诗篇。放眼所及,身边如雨后春笋般拱出地面的所谓“标志性建筑”,不是政治态度的宣言书,就是市长的施政报告,或者干脆成为企业的策划广告,甚至公司财富的年度报表。这些肆无忌惮在城市花园拔地而起的、垂直而坚实的欲望,除了标志着时代的躁动不安外,对城市一无所益。既不能成为城市的珍宝值得永久收藏,也不能作为城市的诗篇而被人反复吟咏。当最初的光泽黯淡、喧响沉寂,人们的目光不再被新奇感所蒙蔽,那些粗劣的“标志性建筑”一夜之间就蜕变为城市自残的庞大伤口,将城市的失败尴尬而坚决地铭刻于天际。 相反,作为城市诗篇的建筑,却能够将城市中疾走的人群从庸碌的时间中暂时解救片刻,或者仅仅是让我们深呼吸一次,在云淡风清中悦目而赏心,然后幻想夕阳和雨。那些能够将建筑真正作为城市诗篇而书写歌咏的建筑师,在这个时代比真正的诗人还要稀少,一座城市遭遇他们、发现他们、并邀请他们为自己留下吉光片羽,需要的是难得的福缘。 1991年,西班牙北部城市毕尔巴鄂市政府与古根海姆基金会共同做出了一项对城市未来发展影响极为深远的决定:邀请美国建筑大师弗兰克·盖里为该市即将兴建的古根海姆博物馆进行建筑设计。毕尔巴鄂市始建于1300年,因优良的港口而逐渐兴盛,在西班牙称雄海上的年代成为重要的海港城市,17世纪开始日渐衰落。19世纪时,因出产铁矿而重新振兴,但20世纪中叶以后再次式微,1983年的一场洪水更将其旧城区严重摧毁,整个城市雪上加霜,颓势难挽,虽百般努力却苦无良策。九十年代初,毕尔巴鄂已沦为欧洲藉藉无名的蕞尔小城,若非该市球队在西甲联赛中尚占有一席之地,绝大部分人可能终身无缘闻该市之名。为城市复兴大计,毕市政府决议发展旅游业,但该市历史不长、名头不响、风俗不奇、景色不佳,兼乏名人旧迹,各种可能的旅游资源一一欠奉,如何吸引外埠人士前来观光成为头号难题。多方问计之下,终于决定兴建一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寄希望于欧洲众多艺术爱好者的“文化苦旅”。而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向为收藏现代艺术的重镇,其基金会早有向欧洲拓张之意,双方一拍即合,要将新的博物馆营造成当代的艺术奇迹。 环顾天下,彼时在全世界堪当此大任的建筑师屈指可数,最后双方将目标锁定于洛杉矶建筑师弗兰克·盖里。盖氏的建筑向来以前卫、大胆著称,其反叛性的设计风格不仅颠覆了几乎全部经典建筑美学原则,也横扫现代建筑,尤其是“国际式”建筑的清规戒律与陈词滥调。深受洛杉矶城市文化特质及当地激进艺术家的影响,盖里早期的建筑锐意探讨铁丝网、波形板、加工粗糙的金属板等廉价材料在建筑上的运用,并采取拼贴、混杂、并置、错位、模糊边界、去中心化、非等级化、无向度性等各种手段,挑战人们既定的建筑价值观和被捆缚的想像力。其作品在建筑界不断引发轩然大波,爱之者誉之为天才,恨之者毁之为垃圾,盖里则一如既往,创造力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终于,越来越多的人容忍了盖里,理解了盖里,并日益认识到盖里的创作对于这个世界的价值。1989年,整整60岁的弗兰克·盖里荣获了国际建筑界的顶级大奖——普利茨克建筑奖,这时,他已从一个叛逆的青年变成一位苍苍长者,尽管已功成名就,声誉倾盖一时,但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向新的建筑可能性的追问,没有停止过向自由深处抵进的步伐。 1991年开始设计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成为盖里“晚年变法”,跃升到更高创作境界的重要契机。博物馆选址于城市门户之地——旧城区边缘、内维隆河南岸的艺术区域,一条进入毕市的主要高架通道穿越基地一角,是从北部进入城市的必经之路。从内维隆河北岸眺望城市,该博物馆是最醒目的第一层滨水景观。面对如此重要而富于挑战性的地段,盖里给出了一个迄今为止建筑史上最大胆的解答:整个建筑由一群外覆钛合金板的不规则双曲面体量组合而成,其形式与人类建筑的既往实践均无关涉,超离任何习惯的建筑经验之外。在盖里魔术般的指挥下,建筑,这一章已凝固了数千年的音乐又重新流动起来,奏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声响。 在邻水的北侧,盖里以较长的横向波动的三层展厅来呼应河水的水平流动感及较大的尺度关系。因为北向逆光的原因,建筑的主立面终日将处于阴影中,盖里聪明地将建筑表皮处理成向各个方向弯曲的双曲面,这样,随着日光入射角的变化,建筑的各个表面都会产生不断变动的光影效果,避免了大尺度建筑在北向的沉闷感。在南侧主入口处,由于与19世纪的旧区建筑只有一街之隔,故采取打碎建筑体量过渡尺度的方法与之协调。更妙的是,盖里为解决高架桥与其下的博物馆建筑冲突的问题,将建筑穿越高架路下部,并在桥的另一端设计了一座高塔,使建筑对高架桥形成抱揽、涵纳之势,进而与城市融为一体。以高架路为纽带,盖里将这栋建筑沛然莫御的旺盛生命活力辐射入城市的深处。 博物馆的室内设计极为精彩,尤其是入口处的中庭设计,被盖里称为“将帽子扔向空中的一声欢呼”,它创造出以往任何高直空间都不具备的、打破简单几何秩序性的强悍冲击力,曲面层叠起伏、奔涌向上,光影倾泻而下,直透人心,使人目不暇给,百不能指其一。在此中庭下,人们被调动起全部参与艺术狂欢的心理准备,踏上与庸常经验告别的渡口。有鉴于赖特在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设计中对艺术展品不够尊重的教训,盖里的展厅设计简洁静素,为艺术品创造一个安逸的栖所。 古根海姆博物馆极大地提升了毕尔巴鄂市的文化品格,1997年落成开幕后,它迅速成为欧洲最负盛名的建筑圣地与艺术殿堂,一时间冠盖云集,游客如织,成为欧洲文化界人必躬逢之盛。博物馆的参观人数在年余间就达400万人次,直接门票收入即占全市岁入的4%,而带动的相关收入则占到20%以上,毕尔巴鄂一夜间成为欧洲家喻户晓之城、一个新的旅游热点。毕市政府赚得盆满钵满、食髓知味之余,随即邀请全世界多位著名建筑师为其设计各种标志性建筑。古根海姆基金会创造了现代文化奇迹,为博物馆界留下了一个不胫而走的神话,与毕市政府形成“双赢”。弗兰克·盖里也由此确立了其在当代建筑的宗师地位,并被委托设计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新馆。 在20世纪90年代人类建筑灿若星河的创造中,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无疑属于最伟大之列,与悉尼歌剧院一样,它们都属于未来的建筑提前降临人世,属于不是用凡间语言写就的城市诗篇。1996年普利茨克建筑奖得主、哈佛大学教授、西班牙著名建筑师拉斐尔·莫尼欧对它由衷叹服道:“没有任何人类建筑的杰作能像这座建筑一般如同火焰在燃烧。”的确,这个作品中盈溢的那种暗合于西班牙文化的、既激扬又沉静的诗意,不仅倾倒了全世界的万千民众,也折服了无数对盖里满怀偏见的建筑师。当然,最幸福的应属毕尔巴鄂市的居民,当天起凉风,日影飞去,整个博物馆因光阴的流转而幻化出奇异的迷彩,河面粼波浩荡,光影上下相逐,整座城市随一栋熠熠闪烁的建筑舞蹈起来的时候,他们是否已淡忘了城市痛苦的过去,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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