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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清河中游日排污水最高25万吨散发恶臭

admin 2011-12-12 来源:景观中国网
“清河”,名字看上去很美,但直到昨日,河道两侧的排水口不时排放出的生活污水,让河道两侧弥漫着阵阵恶臭。
12月7日,清河河道内的排水口正在排出污水。
12月7日,清河河道内的排水口正在排出污水。

12月7日,张祥在清河中游的一处排水口采集水样,排出的污水混浊散发着臭味。
12月7日,张祥在清河中游的一处排水口采集水样,排出的污水混浊散发着臭味。

张祥家里存放着装有水样的瓶子。
张祥家里存放着装有水样的瓶子

  “清河”,名字看上去很美,但直到昨日,河道两侧的排水口不时排放出的生活污水,让河道两侧弥漫着阵阵恶臭。

  北京市水务局的数据显示,清河污水处理厂日处理能力45万吨,而2010年高峰期污水来水量为每日50—70万吨。

  水务局工作人员透露,清河污水处理厂的处理能力,是按《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中规划人口数量确定的,但“今年该区域人口达290万,远远超过规划预计。”

  面对人口急剧增长造成的规划滞后,水务局正在扩建清河污水处理厂,而环保人士们则认为,除了扩建设施,还应该强化前期规划,避免投资滞后于发展的尴尬。

  一股恶臭萦绕在这条河的上方,向四处蔓延。河上有座桥,桥上的人们纷纷掩鼻急行,只有几只乌鸦在污浊的河水上盘旋。这条河叫清河。

  2007年初,郑小粤搬到清河附近的观奥园,每天上班都要沿着河边走到清河南镇,经常会闻到刺鼻的恶臭——只有隆冬季节,才不会那么臭,“因为河道结冰了。”她说。河边也有遛狗的人和晨练的老人,都知道有臭味对身体不好,但是没别的地方可去。

  今年12月7日,记者顺着清河岸堤的枯草往河边走,看到黑色的河水缓缓地流淌,污黑的淤泥像“暗礁”一样在水面下凸起,河边一个排水口,浓黄的污水直冲进河道里,翻起的水花散出阵阵恶臭。

  清河之浊

  生活污水直排河道

  “生活污水直排的情况很明显,卫生纸都从排水口冲出来,直接进了河道。”

  63岁的老人张祥是一名环保志愿者,9月25日开始,他每天都沿着清河岸边取走两瓶水样,在他家的厨房里,储存水样的瓶身上记录着取样的时间和取水口,透过瓶身往里看,有的泛黄,有的发黑。

  张祥说,让自己连续两个月记录水样的原因,是清河的污染让自己很吃惊,“生活污水直排的情况很明显,卫生纸都从排水口冲出来,直接进了河道。”

  清河为何变得如此混浊?

  9日,北京市水务局相关人士称,清河中游每天至少有5万吨污水直排入河,而在夏季用水高峰期,每天直排的污水达25万吨。为什么污水没有流进污水处理厂?

  该人士介绍,清河流域有3座污水处理厂,分别是上游日处理能力2万吨的肖家河污水处理厂、清河中上游日处理能力40万吨的清河污水处理厂和清河中下游日处理能力4万吨的北苑污水处理厂,而目前污水直排最严重的区域就在清河中游,目前该段水质为劣五类。

  “清河污水处理厂2004年建成以后,污水来量很快就上来了,2007年、2008年夏天污水处理高峰时已经满负荷运行。”北京市水务局排水处副处长熊建新说,为减轻污水处理厂的运行压力,清河污水处理厂上马了日处理5万吨污水的临时处理设施,使清河污水处理厂日处理能力达45万吨。

  但污水量的增加远远超过了污水处理厂能力的提升。2010年,高峰期污水来水量为每日60万-70万吨,低峰期也有每日50万吨,都超过了清河污水处理厂45万吨日处理能力。

  处理不了这么多污水,污水管线水位就会抬高,一部分污水从雨水管线排出,造成污水直排,“这也是为了管网安全,没办法。”熊建新说。

  排污之困

  排污能力滞后人口增长

  “北京的人口提前10年达到了1800万,可污水处理规划还在按原来的城市规划进行,这导致污水处理能力相对不足。”

  为什么污水处理能力低于污水来水量?  熊建新说,清河污水处理厂的处理能力是按照《北京市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中的规划人口数量确定的。根据该规划,清河污水处理厂按处理190万人的生活污水并适度超前确定了建设规模。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奥运会后,在清河流域,特别是清河边上住宅增加很快,今年我们再次调查,该区域人口数达290万。远远超过规划中的预计。”熊建新说,造成清河水质不佳的根本原因,是人口增加太快,配套却相对滞后,“北京的人口提前10年达到了1800万,可污水处理规划还在按原来的城市规划进行,这导致污水处理能力相对不足。”

  对此,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原总规划师、现顾问总工王东认为,近年城市开发热情高涨,且资金来源不同,导致了规划滞后于人口增长速度的后果,“每批一块地,对市政基础设施的要求可能不大,但某地区批的地加在一起,影响就大了。”

  但王东也表示,规划部门在做基础设施规划时,也会保留一些未知的因素,不会可丁可卯地规划,只是在空间布局上出了问题,“所有发展最后都要落实到地面,拿清河来说,上世纪80年代清河组团就20万人,但现在人口翻了好几倍。”他说,规划部门应把经济、社会和环境这三方面效益统筹考虑,每过两三年,就该回头看看规划与落实的情况,看看规划部门是否综合协调了这三方面。

  扩建之殇

  设施升级能力仍然不够

  熊建新说,即使污水日处理能力达60万吨,但根据2010年数据计算,夏天用水高峰期,每天还要有10万吨污水直排清河。

  相关部门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随着污水量的猛增,水务局2007年开始扩建清河污水处理厂,委托规划部门测算流域内人口、将来发展情况,确定了三期建设15万吨污水处理能力的规模。预计今年年底主体工程完工,明年五六月份正式投入运行。

  此外,现有的清河污水处理厂一期、二期也在升级,增加处理环节,使水质达到地表水4类水体标准,水务局还计划从明年河水解冻后,向河中撒生物除臭剂,缓解臭味。

  下游的污水处理能力也引起水务局的重视。

  熊建新说,下游的天通苑、北苑很多房子还没入住,入住后污水来量立刻就会上来,而北苑污水厂目前已经满负荷运行,“所以正在抓紧建清河第二再生水厂。”

  目前,水务局正委托规划委对清河第二再生水厂选址,此项工作将于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完成,预计2015年建成投产,处理能力还在研讨中,预计为日处理15万-30万吨污水。

  即便如此,清河污水处理厂的处理能力仍然不够。

  “从2007年调研到现在,人口还在增加。”熊建新说,即使明年三期投入使用,污水日处理能力达60万吨,但根据2010年数据计算,夏天用水高峰期,每天还要有10万吨污水直排清河。

  规划之路

  避免投资滞后于发展

  除了尽快上马新的污水处理设施及一些除臭等应急措施外,规划部门也应在今后的工作中强化前期规划。

  达尔问自然求知社研究员冯永锋说,面对目前北京污水处理能力跟不上人口发展速度的困境,除了尽快上马新的污水处理设施及一些除臭等应急措施外,规划部门也应在今后的工作中强化前期规划,避免再出现投资滞后于发展的尴尬。

  此外,公众也应该采取更加节水的生活方式,以降低污水产出量,比如更换节水马桶、节水龙头等等。

  污水处理等基础设施是否应采取更加超前的规划方式?

  王东说,基础设施规划是适度超前、留有余量的。但同时也应注意到,规划还涉及基础设施投资的问题,“一些国家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把排水道做得很大,用了几百年,值得我们学习。”

  清河中游约两公里的距离内,北岸有3个排水口,南岸有9个。截至记者发稿时,部分排水口仍在排放着污水。

  住在清河边上的居民简格民很怀念奥运前后的那段时光,每晚吃完饭,可以去河边散步。而如今,清河北岸一些住宅小区,面朝河道的一侧几乎没有窗户是开着的。

  ■ 人物

  退休伐木工变身清河卫士

  63岁老人张祥连续67天沿河拍照,采排污水样调查

  一身冲锋衣,手握登山杖,背着双肩包,只有帽子下花白的头发暴露了年龄。

  63岁的退休工人张祥,连续67天徒步采集清河水样,每天通过微博发布清河污水直排的照片。他的第一条微博写道:六十岁退休是我做环保元年,再做60年环保,怎么样?

  老人退休痴心环保

  张祥原是小兴安岭的林场职工,退休后跟儿子一家住在亚运村。

  他迷上了环保,参加“自然之友”(环保组织),每周末都做领队参加“走水”的活动,带着学生、白领等环保志愿者沿北京大小的河流考察。

  “六环以里的河流,我都走过,有的河都走过三四遍。”张祥说,今年9月,带着志愿者来到清河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生活污水直排很严重,卫生纸都从排水口冲出来。”

  附近的居民对清河污染意见很大,张祥决定持续关注清河,“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9月25日开始,张祥每天坐公交车从亚运村去清河南镇,沿着清河岸边查看排水,并取两瓶水样带走。晚上回到家,他把当天拍摄的清河直排污水的照片发到微博上,“以前连电脑都不太会用,就是因为清河的事学会用微博。”张祥说。

  自制“水样采集器”

  12月7日,清河岸边,臭气扑面。

  “小心,草丛里‘地雷’多。”张祥边跟记者说,边拄着登山杖从一块石头跨到另一块石头上,熟练地从堤岸下到河边。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空饮料瓶,拧下瓶盖,将登山杖插入瓶内,一根绳子两端连接着瓶子和登山杖。“这就是我的‘水样采集器’。”张祥将登山杖插入浊浪翻滚、臭气熏天的排水口。

  十几秒后提上来,空瓶内已装满污水,接着他又掏出相机对着排水口拍照。

  张祥家中的大袋子里,装着十几个饮料瓶,里面装的都是清河的水样。每个瓶身上都有一个贴纸,上面记录着取样的时间、取水口。

  周末时,张祥会把采集的一瓶瓶水样送到“自然之友”,由专业人员进行水样检测,检测结果将在网上公布。

  有一天下雨,张祥取水样时扭伤脚,当时并没在意。回家脱下袜子一看,脚腕肿得很高,老伴用了半斤白酒给他搓伤,第二天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了。

  张祥执意要去,“我得让大家看到每天清河被污染的样子,这事不能断啊。”最终,儿子只能开车拉着他去清河采水。

  连续两个多月的采水,让张祥感觉到身体跟不上了,“只要一闻到这清河的臭味,胸口就特别难受,脑子也疼。”

  11月30日,张祥将每天的采样工作改为每周一采。

  “留给子孙一河清水”

  清河岸边,张祥指着旁边的亭台说:“你看岸边修得多好,河水却是臭的,谁会来呢?”

  他认为,应该把治河的理念调整到以治水为核心,把河里的水治理清澈了,其他附属设施可以简建,缓建,甚至留给子孙后代去建,“我们的责任是留给子孙一河清水。”

  有人问张祥,一个黑龙江的林场工人,为何对北京的水环境保护如此热心?

  “原来我们小兴安岭多好啊,满山的树。后来树都让我们伐光了,环境变得很差,老天爷开始惩罚我们了,林场职工大都远走他乡。我心里老有一份愧疚,所以想在北京弥补上。”

  张祥总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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